未成年的你|妳|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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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非不是個沒主見的小孩,他不覺得自己沒主見、更不願意自己被當作幼孩。從國中開始,他就是一個敢於表達意見,面對師長也毫不掩飾自己想法的學生。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拉非在與竹科男的第一次約會時,未能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在害怕。他所經驗到的害怕,一部分是怕被處罰,另一部分是怕受傷。會害怕被處罰,不是因為拉非的家庭保守、管教嚴格,正好相反。拉非的媽媽非常開明可溝通,只要兒子開口,從來不會拒絕讓兒子去同學家玩或參與任何活動。可也恰是因為事事都可溝通、該溝通,「不溝通」與「欺瞞」變得更加不可饒恕。對同性的模糊慾望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口,成績操性皆優異、從來不欺騙家長、更不曾偷偷溜出去玩的拉非,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溜出去跟網友見面,還做了愛的事實。這裡要說明的是,對當時的拉非而言,對做錯事要受懲罰的恐懼,並不小於對於被傷害的恐懼。甚至可以說,在他的心底,兩種恐懼其實有相同的根源──相信違反規定、偷嚐禁果的小孩將會被懲罰,不論是被父母懲罰,或是遭致危險的下場,被網友傷害

……,拉非的恐懼卻也非常真實。所受到的教育,一直告訴他網路交友是危險的、與陌生人的性愛是可怕的,性侵是殘酷的。少女下體插滿竹子的畫面時時浮現在拉非心中(後來,關切社會運動的我們終於知道,當年那起姦殺案,最終處死的正是江國慶),他不敢拒絕,不是因為自己本來就膽小,更不是因為對方本來就可怕,而是在一切發生之前,他已經被教導了自己必須恐懼。初次嘗試性的罪惡感使他害怕被懲罰,也相信自己將會被懲罰,懲罰是應得。同時,他也害怕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他必須去警察局,那麼自己的同志身分也必定會曝光

社會的恐同,導致拉非既不敢面對,也不清楚同性情慾是怎麼回事,而這其實不只發生在拉非身上。

──以上引用自〈拉非與竹科男〉:郭彥伯,苦勞網/想像不家庭/公共論壇,2015年1月23日。

……主流女性主義忌性禁色的基本情感結構和運動立場其實接合的正是性別不平等社會的性佈局:忌性禁色構成了女性長期接受的性別調教,而這樣調教生產出的女性則繼續維護忌性禁色的正當性和道德高地,以鞏固自身的道德優勢位置。不過,這樣的性別調教和性管制目前也正遭遇頻繁的挑戰:越來越多女人表達不再恐懼、不再退縮,反而主動探索身體情慾世界、操練掌握自己的愉悅和親密關係;同時,越來越多兒少主體積極展現其性感、能動、慾望、好奇、活力、魅力,這些尋求解放的主體透過新科技所提供的資訊管道和社交網絡,不斷突破既存的性規範。對比這些活躍的、老練的、好奇探索的主體,當下主流的性交易、色情、性侵害性騷擾論述,持續強調無辜的、無力的、無瑕疵的女性及兒少受害者,顯然意在操作大眾義憤情感,以便建構綿密的保護法律,形成對整體社會的管制壓迫,以及對所謂偏差主體的排斥和管教。這樣看來,年齡軸線的突出不但沒有像(現在又轉型成為兒少權益促進組織的)那些宗教保守團體所言保障兒少權益,反而對兒少(以及整體大眾)形成更為嚴密的管控,當然,同時卻為這些自命看守者的組織帶來極大的利益和權力。

──以上引用自:pdf 台灣性別政治的年齡轉向:何春蕤,〈性別政治的年齡轉向〉,《轉眼歷史:兩岸三地性別政治回顧》。中壢: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2012年。頁223-266。檔案連結轉載自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何春蕤學術論文網頁

其他參考資料:〈還在傻傻的援用「電腦網路分級辦法」嗎?〉,阿空,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