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同運三十》喀飛專訪】卅年的重量
無論是什麼歷史,都具有借鑑的價值。拋磚引玉不只是歷史事件、材料的流水鋪陳,而是觀點、位置、方法、策略的綜合詮釋。
無論是什麼歷史,都具有借鑑的價值。拋磚引玉不只是歷史事件、材料的流水鋪陳,而是觀點、位置、方法、策略的綜合詮釋。
藉由Echo在荷蘭所走過的這段歷程,也讓身處台灣的我們,對變裝國王的實踐與在低地的拉拉生活,有了更寬闊的理解空間。
缺少典範,就創造出一個貼合自己的亞洲形象;缺少地緣優勢,就自己找到另一種發聲的形式。在近期的表演中,Echo也開始透過政治與史實的脈絡,做出表演上的不同嘗試。但她並不只是消極地期待「被看見」,而是在對荷蘭人說台灣人的故事。
比起被了解,透過自身經驗去感知、實踐更重要。「我沒有義務要解釋我的表演,甚至那個不解、了解,跟誤解之間的朦朧地帶,也是我想表達的一部分。如果觀眾真心想了解,可能會自己來問我。」Echo說。
有一次表演完後,有個男生跑過來問:「你有雞雞嗎?」對作為變裝國王表演者的Echo來說,這是一個很高級的稱美了。「我當然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比較像是讚美,加上我的角色氣質本來就偏gay,我甚至覺得那個男的還蠻帥的。」Echo笑著說。
Echo曾經想要買高跟鞋與網襪,但不敢獨自到女性的服飾區和內衣區。「我經過女生服裝區的時候,會充滿焦慮不安,覺得自己有點變裝癖的感覺,但我明明是生理女。」她說自己反而是想藉由變裝這個媒介,才開始嘗試比較女性化的衣服。「好像青春期才會做的事。」
原本無法平常心地直接穿上女裝,但是透過一個「充滿gay氣的男性角色」的變裝,讓她打破某些侷限,進而擁有更多元的方式去發掘自身的性別氣質。
相對drag queen而言,king其實是非常少數的族群。以首位台裔變裝國王之姿登上荷蘭卡雷皇家劇院的Echo/Naza,談及表演時,不諱言自己不喜歡變裝國王的傳統形式。
傳統的變裝國王,很多時候是在展演一種有害的男子氣概(Toxic masculinity),甚至激起類似『men are useless』這種厭男情緒。
不厭男,那變裝國王們怎麼表演?「我們的社群其實是比較政治性的」,Echo跟我們分享了一場表演:在數千人的Drag Olympics上,國王們在表演當中扛起自製的轎子,有意識地回擊Uber拒載變裝表演者的事件。
與生俱來的東方身份對Echo而言有開創性的優勢,但相對也迎來了瓶頸。Echo說起這份尷尬感:「在東方世界,比較少人在探索變裝國王的表演形式,所以如果我只是一味跟著『西方的』脈絡,我會有喪失自己的危險。」
──身為一個東方人,可以玩的東西太多了。
「Never løst, never føund. Here to shake patriarchal ground.」
(不曾失落,就不會有所斬獲。在這裡,我們動搖父權基座。)
路是人開出來的,逐漸熟悉在荷蘭的日子以後,Echo到酒吧裡與陌生人閒聊、跳舞、又成為變裝國王的實踐者。慢慢成形的社群像一張綿密的網,沒有所謂絕對的優劣高低,但在這段找尋的過程中,Echo漸漸辨識出屬於自己的定位。
「(異性戀)港妻港夫結婚們可以幸福安然等待居留,那我也許也可以?跨國同婚後,我就可以很快得到居留吧?」
其後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非常簡化而粗糙的邏輯,倉促地理解整個過程。我不會忘記那些沒有這麼「幸運」的人。我們不該忘記那些至今仍處於深櫃之中的,或是沒有被平權的網所接住的人。
台灣成為亞洲第一個同婚合法國,使得如我這樣的旅外台人,都能打從內心對台灣感到驕傲。轉眼一年過去,或許到了重新檢視我們引以為傲的平權的網,並設法把網上的破洞補起來的時候了。……本站限定明信片活動,如果妳購買《獨舞》,寫信給我,附上妳的購買證明(結帳頁面或與書的合照皆可),我會寄一張我曾到過的國家的明信片給妳,國家也可以自選。
初次感知到覆蓋著自己的巨大黑影的存在是在何時?而那黑影的根源究竟為何?無論如何回索記憶的藤蔓,答案仍遍尋不著。
……死。死亡。兀立於高層辦公大樓的二十三樓,她一邊透過大面玻璃落地窗俯瞰城市霓虹爍閃,一邊反覆在心裡玩味著這個詞語。多麼悅耳的詞語,輕柔似微風低語,柔軟如夢境絨毯。
「獨舞」意味著無邊無際的孤獨,舞蹈是為了求生,但生存只會帶來更深的寂寞,為了消解寂寞又必須舞動,於是只得陷入無窮無盡、無可救藥的輪迴──
臺灣與大陸開戰了。……國家命令所有學生不分男女都必須參戰。女生被給予兩種分工,一種與男生一樣要帶武器上戰場肉搏殺敵,另一種則是會被當作人體砲彈。人體砲彈,顧名思義就是直接把人拿來當大砲的砲彈發射。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