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 Trash Talk–6 親愛的跨們

［開場音樂］♪ ♩ ♫ You say I’m a slut like it’s a bad thing. You know what? I don’t give a fuck. ♪ ♩ ♫

Hello，大家好，歡迎來到Les Trash Talk，這裡是交友拉子小編。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交友拉子網站有一個新的Logo！應該一進來就會看到吧？希望大家還喜歡。因為我不是專業的，所以做出來花了一些時間，不過我自己是覺得很可愛啦（笑）。好，那今天要跟大家聊的主題是跨性別。

講跨性別，我第一個想跟大家分享的是我個人生命中，跟跨性別相遇的故事。我的第一個跨性別朋友，我會叫她A子。我其實在中學的時候就聽過A子的名字，然後那時候我是在女校，然後A子是在男校。可是我真正認識A子、還有跟A子見面，其實是在大學的時候。因為大家那時候在做性別運動，所以就遇到，彼此想說「喔～原來你就是（男校/女校的）那位…」，對。我第一次看到A子的時候，才發現：我眼前這個人是一個「女生」──如果用社會刻板印象來說，眼前這位的打扮，確實是個女生。A子她原生性別是男生，可是她希望成為女生，然後她愛的也是女生，所以她是跨性拉（跨性別女同志）。我其實並沒有花時間去「接受」這件事情，因為即使沒有任何人點頭認同，也沒有任何人發給A子一張許可證，可是A子就是那麼努力的活著，去做她自己；所以我不覺得任何人有資格，去對別人的認同去批評、或是甚至很傲慢的對別人說「我允許你」、「我接受你」，我覺得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我本身不是跨性別者，可是我自己也曾經經歷過一小段自己打扮並不那麼符合社會刻板印象的時期，也曾經承受過別人的異樣眼光，但那只是我所經歷的。A子她所經歷的更殘酷。跨性別者在一開始在練習打扮的時候，一定多少有不太符合主流審美的狀況，所以就算A子當時她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可是她當時的打扮一不小心就會稍微超出社會對於刻板印象的框架，或者該說──像A子這樣的跨性別者，只要她們一不小心，她們的外表就很容易引起無知者的恐慌，然後她/他們就會被攻擊。

然後我記得那天下午，A子就突然跟我說，她想要來社團辦公室找我。然後她來之後，她就跟我說發生的事情。她說的語氣非常冷靜。她說：她只是照著她自己的認同，照著她喜歡的、舒服的打扮，然後安安份份的排隊去上廁所而已，就有人以受害者的姿態，說：「A子的打扮讓人感到很威脅。」可是A子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在那邊排隊等廁所。她被攻擊的理由，其實只有一個，就是：人類不知道怎麼樣將她分類。一旦沒有辦法為A子貼上標籤、沒有辦法把A子放進框架裡，人類就抓狂了。

A子對我敘述這件事情，她說她被攻擊，不只有言語上的，還包括了社群網路上的那種鋪天蓋地的、很可怕的抹黑。然後，她說的時候，她的語氣很冷靜。至於我，因為我們都是在做性別運動（類似的事件聽過一些），所以我聽的時候（加上她態度冷靜，所以）我幾乎以為這是一件發生在別人身上的、然後令人憤慨的性別權益事件。所以我一邊罵：「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怒）」，對A子說著力不從心的安慰。然後，下一秒鐘，A子跟我說：「我可以抱妳一下嗎？」我就說好，我有點錯愕，因為我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可是，A子就抱住我──她緊緊地抱住我，然後放聲痛哭──我這時候才知道，那些攻擊對她傷害有多重。她哭到抽抽噎噎、然後全身都在發抖。然後我只能摟著她，我其實什麼都沒有辦法做。

這是我生命中第一個跟跨性別者相遇的故事。然後，A子跟我到現在還是很好的朋友，A子並沒有就被這些攻擊打倒，她撐過去了，可是所有的傷痕都是有代價的。我一路上看著A子不斷地前進，她很努力，她為了不要讓別人「有話講」（我是這樣猜的，我擅自揣測）她為了不要讓別人有話講，所以這麼努力。她變得更嚴厲，但也更寂寞。她不斷的想辦法爭取更高的成就。可是我對於這樣子，其實我內心是很難過的。好像只要我們生下來是怪胎，我們就不能很自在地、很單純的當個怪胎，我們一定要成為一個英勇的怪胎，去幫助別人，去成為一個正向、積極、陽光的怪胎，我們才有資格被別人喜歡。我們就是沒有辦法單純的、好好的，當一個怪胎就好。（嘆氣）其實，A子和我，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已經十年以上了。A子一直在往前走，她並沒有停下腳步。可是過去這麼多年，我永遠都記得她緊緊摟住我痛哭的那一天。那一天代表著：這個世界還是充滿了偏見跟恐慌。

就算十幾年過去了，你可能會說：「啊現在大家婚姻平權、性別平等啊，都可以接受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那些在檯面上某些很紅的跨性別或偽娘，她們都是符合主流定義的「正/帥」。在他/她符合主流定義的「正/帥」之前，受過多少攻擊？吃過多少苦？為什麼一個跨性別非得變得夠正或夠帥，才能被大家喜歡、被大家認同？一個不夠正、不夠帥的，就是不男不女、就是很奇怪的跨性別，……有人在乎嗎？然後，有一些新聞報導到跨性別的時候，就會說「這一個跨性別女生，她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接受”她的男友」，然後下面的留言就會說「哇～真愛❤️」……我真的覺得…..喔（憤怒的嘆氣），為什麼只是找到一個可以接納自己的人，就可以如此感動？我以為：善待跟自己不同的人，應該是生為一個人類最基本的義務？如果僅僅只是「找到一個可以接納她的男朋友」，就可以讓人這麼感動、這麼值得被報導；那正說明了：這個世界還是充滿了偏見跟無知跟恐慌。好，（吸氣）我有一點激動，但是……（大噴氣），我想說的是：我希望這個世界有一天，同志可以墮落、可以陰暗、可以頹廢。同志不需要非得陽光、非得幸福、非得擁有高成就。我希望同志不再需要往自己身上貼更多正向積極的標籤，去證明自己很好。我希望有一天，大家都能夠體會「同志亦凡人」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說：同志也會迷網、也會崩潰；我們會傷害他人、我們也會受傷；我們會失足、我們會墜落，可是我們也很努力掙扎著生活。同志亦凡人，並不是同志是一個”高成就的”凡人，同志亦凡人就是──凡人。我希望這個社會有一天，可以不用讓我的朋友A子，非得取得高成就，才可以被認同。我希望A子不用用任何方式，來向別人證明自己的性別認同。我真的只希望我的朋友A子可以快樂。即使我這輩子都未必能夠等到剛剛說的同志可以墮落、可以陰暗、可以就像凡人一樣的那一天，可是我希望為了我的朋友A子，我不要放棄。

剛才說的這個，是我生命中第一個跟跨性別者相遇的故事，就是A子的故事。然後第二個故事，也是另外一個跨性別朋友，也是男跨女MtF，也是跨性拉。這一位朋友，我說她是B子好了。B子她很積極參與性別運動，也曾經是女同志社群網路裡面的版主，在創版時期她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也為其他的拉子做了很多的權益爭取；但是在創版之後呢，因為在管版意見上跟其他的女同志版主有一些出入，然後，對她有意見的女同志，只因為意見不合，她們就拿原生性別來攻擊這位跨性別者B子。她們就說：「反正妳也不是”很正常”的拉子。」像這樣子的事情，我覺得我也是非常不能認同。管版意見歸管版意見，妳怎麼可以拿一個人原生的性別、或性傾向、性別認同，來作為一個攻擊的標的？我覺得這真的是非常下流無恥，這件事情我也很不能接受。

然後，另外一個故事也是我的跨性別朋友，我們叫她C子好了，這也是一個男跨女的跨性別者，然後，也是跨性拉。她在學校上廁所的時候，經常會被不友善的女生敵視。就是看著C子的時候會用帶有敵意的目光，然後聚在旁邊碎碎私語。這些不友善的女生有時候甚至會──當我的朋友C子一進廁所，就被其他女生拍照錄影，一路跟著她。C子會拒絕說：「請妳們不要這樣對待我。」那些跟蹤的人沒有理她，就說：「我現在，就是在拍妳！」這樣。那些人甚至還惡人先告狀（說C子安分上廁所是性騷擾），先告去學校性平會。然後，學校高層的官方說法是說：「嗯………我們學校都很尊重不同的多元性別啊，我們也很支持性別平等」（如此官腔），所以學校把C子找來，對她說：「我們會建立一個”性別平等廁所”，有這個廁所之後，妳（C子）去那邊上就好了。」

聽起來好像很好，對不對？可是大家不覺得哪邊怪怪的？……「有一個性別平等廁所，所以你就去那邊上。」所以，意思是說，其他的廁所都性別不平等嗎？所以，意思是說，一個跨性別者，她只能上”性別平等廁所”，只為了「不要引起爭議」嗎？我的朋友C子，她其實是被學校的高層官員找去談話，高層官員說：「現在事情鬧這麼大，我們會幫你建好性別平等廁所。啊～妳就不要這樣子（繼續把事情鬧大）」我的朋友C子甚至一邊哭著一邊對著官員說：「我知道你們都很幫我，很謝謝你們幫我、很為我著想。」然後那些官員說：「啊，我們會在廁所門口多貼一些性別平等的標語跟標示。」

C子在跟我講這件事情時，我們就在那邊笑（笑噴氣），根本是氣到笑了！我們自嘲說：「只差沒有在門口貼水鑽跟Hello Kitty標籤而已。」…..性別平等是一個「概念」，一個需要落實的概念。它不是一個「廁所」讓人家去，它也不是「同志專用」、「怪胎專用」的東西，它是所有地方都應該要一體適用的概念。今天只因為有些人在廁所看到不男不女的人，她/他覺得不舒服，所以就有另外一些人活該被隔離嗎？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同意：或許有些人真的看到不符合心目中性別刻板印象的人進來廁所，會感到恐慌。可是今天我們必須知道一件事，就是：你會感到恐慌，是由於你對於「性犯罪」的擔心。妳擔心廁所發生性犯罪的事件。可是，性犯罪並不等於不男不女的人，不男不女的人並不等於性犯罪。性犯罪可能是任何性別、任何性傾向、任何認同的人都可能會遭遇到、也可能會做的。像大家一直在說的：會受到性騷擾或性侵害的，不是只有傳統中大家想像中的女性，男性也會受到這樣子的傷害。所以，妳如果為了要預防性犯罪，妳的手段卻是先貼上標籤，把特定的族群隔離，妳歧視特定的族群，……我覺得這樣子是不對的。

還有一個故事，這個其實並不直接跟跨性別者相關，這個故事是關於：有一次我跟一個T朋友在聊天。然後她跟我分享她曾經跟什麼樣的人約過砲、上過床blablabla，講一講，這個T就說：「欸，你知道嗎？我也跟跨性別上過床喔！」我就說：「蛤，什麼？」然後，這位T朋友就說：「對啊，我跟跨性拉上過床，然後呢，可是我有跟她（跨性拉）講，她絕對不能碰我，我也不碰她的屌，我覺得那東西真的太噁心了……不過我就是跟跨性別上過床喔（得意）！」

我聽完之後，我就……（大嘆氣）因為我跟這個朋友不是很熟，所以我並沒有直接的跟她衝突。但我要說的是：那個T在說「自己跟跨性別上過床」的時候，充滿了滿滿的炫耀跟驕傲，好像這是一件可以拿來說嘴的事，顯得她很見多識廣、很性別友善，因為她連跨性別都上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想說的是：「這不代表你有什麼好拿來說嘴或性別友善的，而且一點都不值得拿來炫耀。」然後呢，別人跟妳發生了什麼樣的關係，或者跟什麼樣的人交往過，不是妳證明自己「很性別友善」的戰利品。我的跨性別朋友們，不是妳拿來可以炫耀說：「我跟她上過床，所以我很性別友善。」我一想到如果有人會這樣子對待我的朋友，我就覺得不能接受。

所以有的時候，我在審核某一些（異性戀男性）的投稿，他可能抓不太到怎麼樣才能通過我的審核，所以他會強調說：「我以前跟T交往過。」、「我以前跟P交往過」。……我只想說，各位，這個通常是反效果。我真的不覺得你跟T或P或女同志交往過，或發生過關係，有！什！麼！值得拿來！說嘴或了不起的！你跟T或P交往過，也無法證明你性別友善，然後這句話我同樣給所有的拉子：跟任何人交往過，都不能證明、或是代表妳就是一個性別友善的人。別人跟你交往，請珍惜他/她們願意跟你有這段關係，請重視他/她們願意把生命花在你身上，請重視那一段無論短暫或長久的時間。那不是你可以拿來證明自己任何意識形態的東西，那不是戰利品，那是別人的「生命」。

下一個故事是我的……可以說是我的麻吉吧，我的麻吉是FtM，他是女跨男。我們高中同班的時候，一天到就晚吵架……（笑）也不是吵架，就是互相虧，比誰更Man。（當時我沒有那麼清楚意識到他是跨）我其實是到了大學，做性別運動時，看到我麻吉寫一些文章，透過他後來的文章我才知道：他在寫他高中上體育課的時候，為了要遮掩自己的第二性徵，把胸部纏起來，然後因為纏起來其實是會對你的身體動作……其實會…你會覺得很ㄎㄟˊ的（很卡），所以他上體育課的時候，那個姿勢都是不太自然的、不太好動作的。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他高中的時候上體育課有多麼的不容易。高中的時候我的認同當時是T，我對於自己生理女性的身體，其實並沒有像我麻吉那樣的焦慮跟抗拒。我後來才回想起來，其實那時候一起上體育課，面對我的麻吉那些有一些不自然的舉止，其他的老師還有同學（大部份的人是沈默的），可是妳知道：大家的眼光，那個眼光就是異樣的眼光，我後來才知道那是為什麼。

然後，我的麻吉他交往過幾任；他其中一任女朋友，後來跟男生在一起。他知道的時候非常非常的難過。那天我去宿舍找他，去陪他。然後他講到一個段落的時候，是緊緊抱著我，抱到我幾乎沒有辦法呼吸，緊緊抓著我，然後痛哭，哭到我覺得他全身都在發抖。然後（嘆氣）我自己個人也曾經有過一個T偏跨的愛人。我覺得……FtM的議題似乎比較多是聚焦在對身體的焦慮，然後還有跟生理男性的比較。

我其實想跟我的這些朋友們說：其實你不需要比較。（這樣講好像很輕鬆對不對，但）我想說：不要屈就於一個僅僅只是「接受」你的人，你值得一個認為你這個樣子最棒的人。

其實你們沒有輸給任何人，你們沒有輸給男性，沒有輸給任何人。為什麼我這樣講呢？我以前在女性影展看過一部片，然後片名其實……我真的已經忘記了（笑）。那部片是個紀錄片短片，它的主題是：一個異性戀直男跟一個跨性別女性的戀愛。那個跨性別女性掙扎了很久，終於跟交往一陣子的男友坦承：「我就是跨性別。」然後那個直男男友的反應，他當下立刻的反應是什麼呢？他的反應是：「原來我的女朋友經歷了這麼多。如果經歷過這些，都沒有辦法打倒這個美麗又堅強的女人；那我想，大概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倒她了。」

我當時看到紀錄片中這句話，內心就覺得：「這就是他‧媽‧的‧真‧愛！」。一般我們所收到在媒體上那些關於真愛的故事，都是說：「喔，我可以接受。」……不好意思，什麼接不接受啊！（怒）我其實對這種態度反而很不能接受。因為誰要你”皇恩浩蕩”的”包容”跟”接受”？親愛的跨，你們這麼棒！憑什麼有人可以用高姿態去「接受」妳/你們？我們任何一個人，又有誰有資格去「接受」其他本來就已經很努力生存、努力活著的別人？而且就算我們不接受，大家不都很努力地活著？所以哪有什麼接不接受的問題。所以，真的不要屈就於，一個僅僅只是接受你的人，你值得一個認為「妳/你這樣子你最棒」的人。

（接下來，關於”等待被識貨的人發現自己很棒”這樣的議題，讓我想到”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這句話。）好，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是千里馬，有一句話是說「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其實我們不需要證明任何事，我們只是在等待屬於我們的伯樂。與此同時，我們不是只有被動地等待，因為我們不是馬，我們其實是人。我們可以說話，我們可以互動，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所以，我們是千里馬的同時，我們也可以是伯樂──發掘其他千里馬，然後珍惜、重視其他人堅強面的那個伯樂。我們可以同時是千里馬與伯樂。這是我想說的事情。

今天講的情緒幅度有點大，因為畢竟是一講到自己的朋友就很森七七這樣。這集的最後，其實想請大家跟我一起思考一件事情：女同志活動空間的生理性別驗證。

甚麼是「女同志活動空間的生理性別驗證」呢？講那麼長，就是例如說：鼎鼎有名的女同志夜店 — — Taboo，它禁止生理男性，如果你身分證上是男的，你就是要……我記得是五個還是三個女生、生理女性帶你，你才可以進場，然後如果是兩名男性，就要乘以兩倍，依此類推。像這樣子的規定。然後還有像很有名的Lespark，這個女同志交友的APP，它有生理驗證，它生理驗證是包括你要上傳你的正面臉照，然後你要錄音，錄一段你自己的聲音，來辨別你的聲音是不是女性化的聲音，甚至你要錄一段視訊影片來辨別你的動作舉止（夠不夠女性化？），然後更甚者，你還要跟你自己的身分證上的性別男女欄位跟你的臉一起合照，拍給這個app的管理者看，讓他知道你是生理女。

好，我想請大家思考：這些驗證真的讓你覺得安全嗎？這是第一個問題，你真的覺得這些驗證讓你安全嗎？第二個問題：如果你覺得安全，那你知道你的安全感是建立在甚麼上面嗎？第二個問題。第三個問題：你知道，為了這樣子的安全感，有另外一群人因此被驅逐嗎？第四個問題：你知道這些安全感，很可能全部都是假的嗎？

好，這些問題都很有攻擊性，我也沒有要隱藏我的攻擊性。嗯……我沒有要批評這些，不管是Taboo或Lespark，因為我也沒有甚麼資格或立場去批評，所有的經營都有它的困難，像我這個網站經營也有我的困難。但是我希望每一個（在使用這些不管是空間、場域或者是交友APP，或甚至是使用交友拉子這個網站的）個人，我想請大家思考「安全」這件事情。「生理性別驗證」真的可以讓你覺得安全嗎？有沒有人就是這麼地故意去造假？正面臉照可不可以造假？可以盜圖啊！錄音檔辨別聲音可不可以造假？我們不要講說甚麼請女生朋友幫忙錄一段聲音好了，我是不是可以用變聲器用甚麼軟體來變成女生的聲音，當然可以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有甚麼做不到的？視訊影片辨別，你忘了那些就是那麼紅的偽娘直播主，他們化妝化得那麼正，根本比原本女生還要正，你能夠證明嗎？好，身分證上，你拿身分證合照，……我能不能拍完再改圖？我能不能拿一個偽造的身分證？你查得出來嗎？所以，這些生理驗證而來得安全感，有沒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有，有可能。那這些女同志空間或app得管理者能夠搶先發覺或做出處理嗎？不行。

好，既然不安全，我們應該就是好怕怕，然後大家都不要出門，免得被男生傷害了？……不，我不認為是這樣子的。就像這個站，一直都有男生，有男生在看，有男生在寄信，然後有些男生也讓人相當的不快。可是即使如此，我們有因此而不能發表情慾嗎？我們有因此而不能徵求嗎？我們有因此而不能去愛我們想愛的人嗎？沒有。因為他們攔不了我們。

然後我剛才第二個問題是問大家說：如果你覺得那些生理驗證很安全，你知道你的安全感是建立在甚麼上面嗎？我想跟大家說的是，這些安全感是建立在一個「以為用生理性別去劃分就可以遏止性犯罪」這樣的錯誤觀念上面。你擔心的其實不是性別，你擔心的是「性犯罪」，還有不懂得尊重人的人。可是問題是性犯罪跟不懂得尊重人的人，這些你會說：「喔…好大的比例都是異性戀男性喔…」可是還是有一些比例是拉子自己啊！只要在這個圈子裡面混得夠久，我們都知道，拉子就是凡人，拉子就是會互相傷害，我們會被八卦傷害，我們會被最愛的人傷害……。所以，這些安全感，這些生理驗證營造出的安全感，並沒有辦法保護我們免於傷害。

可是我們為了這些虛假的、很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安全感」，我們卻驅逐了另外一群很可能是我們的盟友的人──就是跨性別。我的朋友曾經跟我說，因為Taboo這樣子禁止生理男性，導致他就是從頭到尾不受這個地方歡迎，他連要去一個地方，都需要有好幾個女生朋友剛好有時間、剛好要去、想帶他去才可以，他沒有辦法就是透過他自己本人，跟那些櫃檯人員溝通說：「我真的是跨性別女同志……」，不行，（Taboo人員）他們就是一句話：反正你身分證上是男的，我不管，男人就是禁止進入。然後，其他打扮更man的T進去，他們就是沒有差這樣子（那些人有沒有可能是尚未換身分證的跨男呢？也有可能啊！或者跨男換證前准許進入，換證後就請你滾蛋？）。這些生理驗證真的有讓我們比較安全嗎？我不這麼覺得。

如果你覺得比較安全，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你的安全是建立在「有些人因此被驅逐」之上，而且你的安全感很可能是假的。我不認為女同志有這麼怕受傷害，我也不認為女同志沒有能力自己判斷自己要甚麼。而且，我也不認為那些”可怕”的男性，像大家以為的那麼沒有思考能力、沒有學習能力、沒有判斷能力。男性不是白痴，他們不是動物，他們會學習、他們會聽、他們會改善、他們會進步……或許不是所有男性都hen棒，但是也不是所有男性都像大家想的洪水猛獸般可怕。

所以我最後想請大家思考的就是，女同志活動空間的生理性別驗證，這個安心感其實是建立在犧牲、踐踏性少數（如：跨性別）的代價上面。因為有些人被犧牲了，所以你獲得了「好像可以安心」的虛假安心感。這種生理驗證和安心感，或許在上一個時代，是可以被接受的；可是隨著時代逐漸前進，這個東西我認為是需要被檢討、需要慢慢地做調整和改善的。

因為生理性別驗證沒有辦法保證任何人不受傷害，然後讓女同志、讓拉子受傷最深的，其實並不是異男，讓我們受傷最深的是我們最愛的人。我們不把心給出去，我們就不會受傷，真的會讓我們受傷的，都是因為我們把心給了出去。所以「傷害」跟「生理性別驗證」，這兩件事我覺得是應該要分開來的。

好，今天講到這邊，再多就會爆時間了，下一期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生理男的部分，這期因為時間沒有辦法講，下一期我會聚焦在生理男跟這個網站，然後還有一些生理男跟同志活動的一些故事。好，希望下一次還可以看到你們，拜拜。